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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  非洲與我的 [漸近自由] (asymptotic freedom)

繼上次聖多美/普林西比的主題醫療義診經驗,我又再次踏上了非洲征途:史瓦濟蘭!這兩個國家,我都是臺灣和中國首位去義診的整形外科醫師,除了意義非凡,也肩負著許多期待與使命。面對這群長期苦無整形外科協助的患者,我悄悄立下心願圖:蔡豐州(中)、役男許恆睿醫師(右)與經療癒的燒燙傷病人Peter合影了用最有效率,最短的開刀時數與優良的手術結果,節省國際醫療有限的預算(畢竟我不是來玩的),完成最多的手術。莎士比亞所提出的人生邏輯問題:[存在或虛無?] 我選擇了真實的醫療存在,對可憐患者提供援助。另外,身為資深整形外科醫師的我,在當地執刀,有責任將整個開刀流程與設備做一次完整的檢視與改善。

在臺灣醫療與研究工作繁忙,越接近事務的核心,越是汲汲營營,壓力繁忙,經年累月逐漸失去醫學的初衷與熱情,只剩”反射動作”式的工作習慣; 相反地,來到非洲,卻是越接近需要幫助的人,越是自由輕鬆,熱忱益發強烈。類似原子核裏的夸克,兩個夸克越靠近,越感受不到力的作用,越遠,反而[強核力]越會增強,像橡皮筋越近越鬆,越遠橡皮筋越繃緊,越想拉回來,這就是我個人在非洲醫療裏體悟到的: 漸近自由 (asymptotic freedom)--- 沒有理由,沒有為什麼,沽名釣譽也罷,善心義舉也行,我的醫療人生因為放開胸懷,無論台灣或非洲,都變得更[自由/豁達]。

經過香港與約翰尼斯堡兩次轉機,我風塵樸樸來到這個有[非洲瑞士]之稱的圖:史國報紙《SWAZI NEW》大幅報導此次的整外主題醫療,台灣醫師為當地政府省下鉅款美麗邦交國: 史瓦濟蘭(Kingdom of Swaziland)。這次的飛行經驗,只有一天左右,遠比到聖多美義診的兩天短多了,自然輕鬆。七月的南半球氣候與台灣剛好顛倒,日夜溫差頗大,白天艷陽高照,晚上卻是寒冷刺骨,未來的醫療人員得注意這種氣候特質來搭配攜帶的衣物。沒多久,我們醫療團能幹的"總管" 林元薇Vera, 在Matsapha International Airport 接我到醫療團住宿的地方。很感謝杜繼誠團長貼心的安排我與他同住,這是一個類似歐洲鄉間的山坡小屋,說坦白話,真的比我想像中好太多了。簡單放置好行李,沒有多作停留,我們立即出發到Mbabane General Hospital,那是全史瓦濟蘭最大的首都醫院,和中華民國醫療團 (Medical Mission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) 成員會面,並迅速了解未來兩週左右的醫療行程。辦公室裡杜團長,熱情energetic的廖學聰副團長,親切熱忱的陳醫師與張醫師,四位可愛帥氣的役男,以及我未來開刀房最得力的美麗助手Amanda 李宥襄,正在為一天的繁忙醫療做籌劃與討論。

根據我非洲義診經驗,整形外科無疑是非常被需要,也適合義診的專業外科科別。原因如下:一、非洲國家平均餘命較短,慢性病相對少,換句話說,較少心臟病等重症手術,反而是外傷,先天性畸形,傳染病較多。所以,合理的邏輯,負責所有軟組織重建的整形外科,有較大的發揮空間與助益,亦能發揮立竿見影的效果,成果馬上看得見;二、整形外科機動性高:許多整外手術局部麻醉可以完成之外,即使全身麻醉,因為患者多無其他重大危及生命疾病,不需要加護病房。因此,整形外科非常適合週邊醫療配套設備,人力不足的非洲國家;三、整形外科包括美容手術與療程,非常適合外交公關, 對於促進兩國邦誼, 有潛在的益處。

大多數手術都安排在首都的Mbabane General Hospital,只有一個例外,也就是一位特別拜託我們治療的可憐患者。因此,初次手術我和役男Henri,專任護圖:蔡醫師與手部攣縮重建病孩合影士Amanda,風塵樸樸來到離醫療團一小時車程的Mankayane Government Hospital,那裡有位慢性傷口患者,由於一直仰賴傳統換藥方式,上皮不僅沒有癒合,更因為長期疤痕生長關係,造成疤痕攣縮! 當天,這位男性患者的主治醫師: 一般外科醫師Dr. Venatus Mukungu親切熱忱的迎接我們,期待我能協助成功植皮。當然,有台灣準備的良好器械設備協助下,這台手術非常順利,快速就完成。一般外科醫師更發現,原來他過去對於肉芽組織的判斷是錯誤的,因此清創手術過於保守,導致過去的植皮成功率過低。經過這次正確的科學知識交流,算是成功的外科技術指導開端!

接著,回到首都醫院再次執行另一位患者的植皮手術,這是更為嚴重的雙腿慢性傷口與疤痕攣縮,蔡醫師為燒燙傷病人換藥腿都站不直,膝關節完全僵硬,無法行動,住院長達半年。雖然首選治療為皮瓣手術,但是由於周邊配套設備不足,我必須衡量有限資源,減少醫療成本,並得到最大患者成果的利弊得失,做出相對最適合決定。賽局理論在非洲是最佳的思考策略,最小損失/最大結果,也就是MiniMax. 植皮的策略著重在於將他的關節放鬆拉直,再將拉開的組織缺損植皮,畢竟長期來看,功能遠大於表皮覆蓋的重要性。幸運的是,患者最嚴重的左腿於手術後已能伸直, 開心感動。
第二週,也是我有別於聖多美/普林西比傷口重建手術義診,在史瓦濟蘭的重頭戲:唇顎裂 (cleft lip/palate). 按照史瓦濟蘭的人口數預估,這類族群患者不在少數,卻因為醫療資源不足,嚴重影響
患者的外表與功能。由於國際醫療組織Operation Smile能提供圖:蔡醫師與顎裂女病人術前合影幫助的患者有限,所以,龐大醫療需求因應而生。配合 牙科主任 Dr. Mabuza, 我們醫療團的策略是來者不拒,無論是嬰兒或是延遲治療的成人,只要有需求都是我願意幫忙的。然而 嬰兒/兒童麻醉始終是我出發前最擔心的,深怕安全性與配合度無法讓外科手術與本次醫療的初衷完成。所幸,史瓦濟蘭的麻醉科醫師 Dr. Persi 與其團隊的努力下, 由第一次長達一個半小時的忐忑麻醉,讓我”戰戰兢兢”, 到最後一天最後一台20分鐘完成,我非常感佩麻醉科迅速的成長成熟。這次的唇裂患者都是相當嚴重的,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 (如, 人中長差, 鼻底寬差 和 唇裂寬)。然而,經過我所採用的綜合Chang Gung 和Fischer方法, 唇顎裂小孩手術後,母親們的歡顏就是我們醫療團的最大回報!! 這次成功唇顎裂醫療任務,開啟了未來常態性唇顎裂整外醫療的可能。

開刀之餘,我也撥空幫 University of Swaziland (UniSwa) 的學生上課,提供未來這群醫療的尖兵,正確務實的傷口照顧知識與經驗; 同時, 隔日, 在首都醫院晨會CME,我更將我未來的重點唇顎裂做深入淺出的介紹與推廣。最後一台手術,以困難,巨大的耳朵蟹足腫切除手術完成,當我完整的切除整個蟹足腫,並保留耳朵的外型的一剎那,我知道,我不辱使命完成了這次任務,一個完美的”耳垂句點”。

當我一一跟這兩週殷切照顧我的中華民國/臺北醫學大學醫療團團員與當地醫療成員道別時,我深刻知道非洲絕不是Apple of discord, 不具爭端爭議,經由我們人類最底層蔡豐州醫師(中)與唇顎裂病童們合影的情感連結,專業協助,我們北醫醫療團隊注入非洲邦交國的不是勞力,而是類似人體再生的新希望:幹細胞,誠如非洲民主鬥士 曼德拉 所濫觴的火炬, 詩人 伊格言 所揭櫫 [穿入瞳孔的光], 非洲是21世紀黑暗中逐漸燃起光明的新世界。  祝福, 史瓦濟蘭的人們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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